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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(二更) 你有且只有一份禮物可以送給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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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車這件事在燕歲聽來簡直恐怖!

即便景燃給他解釋, 防滾架、安全帶、碳纖維頭盔,這些東西如何如何,但燕歲還是覺得應該回去。最後景燃才坦白:他可能很「享受」他的主駕駛照顧他。

燕歲才恍然。

哦, 好像,再打聽就不禮貌了。

於是生活繼續糜爛。

這廂婚紗照已經畫完,駱琰飛婚禮的籌辦公司也抵達夏威夷。

沙灘婚禮,太令人期待了,即使不是自己的。但看著這些人熱熱鬧鬧地裝飾著沙灘, 和新郎新娘的房間, 這份喜悅是會感染的。

燕歲像個孩子似的期待看見新娘, 每天在沙灘拉著景燃一起幫忙, 紮氣球拱門、用作交換戒指的小花廳、鋪長長的燈串兒。

婚禮真的太美好了,最後,婚慶的人們把燕歲畫的油畫放置在婚禮的入場處。畫裏的兩個人端莊沈靜,燕歲給他們的背景是沙灘的金色,顯得新娘格外耀眼, 新郎……不重要, 一個道具。

次日,晴。

聽說有一場沙灘婚禮, 附近的游客們很多都過來圍觀。並且駱琰飛國內的親朋好友們先後來到這座小島,大家喜氣洋洋, 氣氛相當好,孩子們光著腳在沙灘追趕嬉戲。

駱琰飛的母親非常喜歡燕歲的畫,她對燕歲說, 從來沒見過她兒子這麽正經的樣子。

接著, 當天傍晚, 女方的親友們也來到小島。

總之一切都很順利, 關於婚禮的美好詞匯在這裏一一具象地呈現著。

就等二位新人了。

景燃和燕歲包下的水屋已經退掉了,正好騰給參加婚禮的賓客們。晚上的海島有些涼意,景燃摟著他在沙灘散步,駱琰飛的母親非常豪氣,沙灘燒烤擺得幾乎望不到頭,熱情地招待所有人。

重點是駱琰飛母親從國內不曉得哪個燒烤攤帶過來的料,那味兒就把燕歲饞得靈魂離開軀殼。

“我要撐壞了。”燕歲說。

景燃攬在他肩頭的手微微一頓,“這話有點耳熟。”

燕歲不由分說一發肘擊捅他胸膛,“你能不能不這麽流氓。”

景燃就帶著他在沙灘慢悠悠地走著消食,“我認識你之前一直是個正人君子。”

“你看我信嗎。”燕歲揶揄他。

這就牽扯到一個清白問題,景燃手一松,把自己手機掏出來,淩空這麽一拋、接住,“來,拿我微信發條朋友圈,說,在下不才,終於在二十四歲擁有了人生第一個對象,你看看我微信裏的人會怎麽回。”

燕歲才不管,因為燕歲真的會這麽做。

不發白不發,他把手機一奪,然後微妙地……

“二十四歲?”

景燃就笑,他把手機拿回來,敲了兩行字,在朋友圈發送。然後手機屏幕一鎖,周遭當即暗下來,只有遠處沙灘烤肉的光微弱地在閃爍。

很快,遠方的親人鐘溯點了第一個讚,並留言:生日快樂。

此時燕歲才後知後覺,他根本就沒問過這天降男友的生日在哪天。長久以來都在經歷生死大事,以至於覆蓋掉了太多普通戀愛應該做的事情。

比如給對方準備生日禮物、吹蠟燭、慶祝生日。

景燃見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,靠在他耳邊。

和夜風一起撩撥他耳朵的,還有景燃的一句話:“距離我生日結束還有三個小時,你有且只有一份禮物能來得及送給我了,哥哥。”

這三個小時讓燕歲有了很多無法理解的體驗。

景燃可能偷偷做了點奇怪的功課,最後景燃用浴袍裹著他,水屋的後門就是大海,景燃問他敢不敢跳。

漆黑的夜空、海面,這裏不是城市,沒有路燈。賓客們都已經睡下,水屋全是暗的,只有星星,和躲去烏雲背後的月亮。

夜裏的大海像個饑餓的猛獸,一改白日裏的清新模樣,開始進食。

“敢跳嗎?”景燃問。

水屋後門的小平臺有個樓梯可以走下去,游客們從水屋直接跳海裏游泳,也是從這個樓梯爬上來。

至於跳……

“敢啊。”燕歲說。

景燃抱著他,一個側身。

咚。

這一聲落水,在太平洋看來,如一根針落在長絨地毯。

他們在海裏親吻。

也在海裏做//愛。

婚禮如期而至,Mage很多同事都和駱琰飛一起從西雅圖來到夏威夷。

阿笙也來了,遠遠地就和燕歲打招呼,走近之後給燕歲和景燃一人一個擁抱,然後就拉著燕歲拽到人群之外,神秘兮兮地問,“怎麽樣,你這個弟弟野不野?”

燕歲:“……”

阿笙:“好了我懂了。”

燕歲:“你懂什麽?”

阿笙:“野的你都說不出話了。”

婚禮上新人自然是主角,新娘和大家殷切地打招呼,嘴角就沒落下來過。反觀那位新郎,一言難盡。

於是燕歲拽了拽景燃的袖子,讓他作為偶像,過去關懷一下。

景燃就去了。

沙灘很大,婚禮在兩個小時後。新娘已經去酒店房間裏換衣服化妝了,新郎本該周旋在賓客之間,可駱琰飛一個人遠遠地喝悶酒。

景燃過去的時候他臉色才好一些。

“你怎麽看上去這麽焦慮?”景燃問。

駱琰飛也不知道,他抻了抻白西裝的下擺,“怪怪的,我不知道,忽然有點害怕,燃哥,你結過婚嗎?”MY齊/爾/衣/奇/奇/奇/灸/散/⑦

“啊?”景燃指了指燕歲的方向,“你不要亂講話啊,這前面是公海,燕歲夜裏把我拖海裏摁死。”

駱琰飛趕緊賠笑,“哦哦不好意思,我有點那個啥。”

“你有點不對勁。”景燃說。

駱琰飛就點頭,“我不知道我究竟想不想結婚。”

這讓景燃有些意外,“你都沒搞清楚自己的想法,就決定結婚了?”

“這是個意外。”駱琰飛說,“她,我女朋友,她無意間看見我準備的戒指,她就以為我要跟她求婚,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,我就說……對,我是想求婚。”

景燃有點轉不過來彎,“那你準備什麽戒指啊。”

“我媽來西雅圖看我,帶給我的,讓我找個好人家嫁啊呸、娶了,那個戒指是我奶奶給我媽的,傳家寶,我沒收好。”

景燃拍拍他肩,“下次要收好。”

“是啊。”駱琰飛悵然。

“不是。”駱琰飛想哭,“燃哥這換做是你,你怎麽辦啊?”

景燃聳聳肩,“很簡單,你不知道自己想沒想好,那就是沒想好,因為如果你想好了,你就不會問自己想沒想好。”

駱琰飛那此時空無一物的腦子仿佛受到了點化,他和景燃在沙灘遠處沈默地站著。燕歲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,燕歲覺得駱琰飛可能只是單純的婚前焦慮,聊一聊就好了。

沒成想……

如果知道是這個結果,那麽那時候,燕歲說什麽也不會攛掇景燃過去跟他聊一聊。

聊出事了。

事情發生得極其離譜,就在新娘即將化好妝,準備走上那美麗的沙灘走向牧師和自己的未婚夫之前,那之前可能還不滿一個小時,駱琰飛說他要跑。

說這件事的時候,景燃已經把燕歲帶回了水屋,他們只收拾了一個包出來,一些貼身的衣物和證件。

燕歲蒙了,“逃婚?”

“我不能娶她,燕老師,你理解一下。”駱琰飛說,“我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她,這場戀愛我談得都稀裏糊塗,燃哥,既然你點醒了我,那你送佛送到西,我記你一輩子好,我去你家幫你刷馬桶都行!”

景燃:“這倒不必,只是你這個決定真的要慎重,一個女孩子被丟在這種環境,很殘忍的。”

可駱琰飛不這麽覺得,“如果等我們真的結了婚,婚後不和,把她耗得心力交瘁,掉頭發黑眼圈,才叫殘忍。”

景燃被說服了,可燕歲沒有。

燕歲把景燃一拉,“你瘋了嗎你不勸勸嗎?”

景燃反過來把燕歲拉到房間門口,他扶著門把手,“燕歲,你再想想呢?”

有一瞬間燕歲似乎也能明白,或許被拋棄在婚禮現場的女生當下是淒慘的,或許會淪為朋友們的笑柄。可一段婚姻如果真的不愛、或者說不夠愛,那對於一個女生而言才是長久的慘。

“好吧。”燕歲咬咬牙,“跑吧。”

真是荒唐。

他們繞過人群,租了沙灘摩托一路騎到港口,包了輛快艇駛向夏威夷島。

很快,這一動向被駱琰飛那位一看就不是普通闊太的極端闊太察覺,她不疾不徐地給了現場所有人一個字,“追。”

一場荒謬的逃亡就這麽開始了。

最近一班回國的飛機早已經關閉購買通道,不過這裏是世界聞名的度假地區,見識過這世界上最富貴的人。機場的人微笑表示,諸位有急事嗎?我們也對外出租私人飛機喔,灣流G800呢。

所以這個世界上足夠有錢,真的能逆天改命。

但駱琰飛的卡已經在這區區一個小時裏刷不出錢了。

他的目光投向他的偶像。

他的偶像掏出了一張卡。

飛機離開夏威夷的時候,陽光正好。

景燃收到一條微信,鐘溯發來的。鐘溯說,他主駕駛的母親在當地一家醫院裏頗有名氣,並介紹了一位醫生給他們。

景燃沒看,鎖屏了,也不打算回。

這個有些反常的動作和神色讓燕歲覺得不太對勁,於是他碰碰景燃,問,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我哥發的微信。”景燃扯著嘴角笑了一下。

“他說什麽?”

景燃沒做聲,摸摸他頭發,“睡一會兒。”

“他說什麽了?”燕歲問他,“手機給我。”

對面的駱琰飛在給景燃使眼色,擠眉弄眼,眼睛裏滿是恐懼,似乎在說:燃哥,你的處境也沒比我好哪去,你也要認真考慮這段感情!

燕歲還是把他手機拿了過來,忘記了對面還有個人,驚呼,“瑞典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的教授?!而且就在國內,景燃,我們去看看,一定要看看。”

景燃搖頭,“我們說好了的,在柏林是最後一次。”

駱琰飛覺得自己不該插嘴,但他很好奇。

可還沒等他插嘴,燕歲已經先一步開口。

“可是,這不該看看嗎?這不是個機會嗎?”

景燃把手機拿回來,手心蓋在他手背上,“你還想再失望一次嗎?”

“我還可以失望很多次。”燕歲篤定地說,“一千次、兩千次、三千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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